2006/09/20 | 【推存】落花满天蔽月光
类别(Music Memory) | 评论(0) | 阅读(549) | 发表于 13:25
【推存】落花满天蔽月光

最浅白的七个简单中国字,写出了无尽凄美。
落花满天蔽月光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
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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粤剧原曲,别有一番风味!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
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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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wins版偶像也玩粤剧,哈哈,也很好听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
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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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国荣、汪明荃视频,香夭

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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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字片言就把情与境无限的表达出来,在我的记忆中,这七个字应该是南海十三郎这个天才的作品.
一个冷冰冰的夜晚,树上花瓣被轻轻的吹落,满天的蔽住了天心中明月凄凉的白练的月光.
与一个一生的最爱,在这新婚的夜里,共饮批霜美酒,多凄美的爱情故事呀,是否会被人遗忘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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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:落花满天蔽月光
借一杯附荐凤台上
帝女花带泪上香
愿丧生回谢爹娘
宇:凄美的爱情故事
流传了多少世纪
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
感天动地的
爱情悲剧不要理
动荡的时代背景
去倾听回绕了千年的余音
还在想怎样才能理解
却原来
我们早已失去原来的本性
是否我们该去寻觅那一种爱情叫做至死不愈
宇:朝聚夜散只求一时现代爱情
追求的是什么自己都搞不清
是否该去反省
该去记忆相隔遥远的
公主长平闭上眼
随思绪飘荡
恍惚中来到老树旁
感觉到在故事中央
目睹这殉情的鸳鸯
宇:朝聚夜散
只求一时现代爱情
是否该去反省该去记忆
相隔遥远的

附:
粤剧原曲,别有一番风味!
粤剧原曲词:
帝女花--之香夭
作词:唐涤生
作曲:唐涤生
长平:(诗白)倚殿阴森奇树双,
世显:(诗白)明珠万颗映花黄。
长平:(诗白)如此断肠花烛夜,
世显:(诗白)不须侍女伴身旁。下去。
众侍女:(白)知道。
长平:(唱小曲"妆台秋思")
落花满天蔽月光,借一杯附荐凤台上。
帝女花带泪上香,愿丧生回谢爹娘。
我偷偷看,偷偷望,佢带泪带泪暗悲伤。
我半带惊惶,怕驸马惜鸾凤配,
不甘殉爱伴我临泉壤。
世显:寸心盼望能同合葬,鸳鸯侣相偎傍,
泉台上再设新房,地府阴司里再觅那平阳巷。
长平:唉,惜花者甘殉葬,花烛夜难为驸马饮砒霜。
世显:江山悲灾劫,感先帝恩千丈,
与妻双双叩问帝安。
长平:唉,盼得花烛共谐白发,谁个愿看花烛翻血浪。
唉,我误君累你同埋孽网,好应尽礼揖花烛深
深拜。再合卺交杯墓穴作新房,待千秋歌赞注驸马在灵台上。
世显:将柳荫当作芙蓉帐,明朝驸马看新娘,
夜半挑灯有心作窥妆。
长平:地老天荒,情凤永配痴凰,愿与夫婿共拜相交,杯举案。
世显:递过金杯慢咽轻尝,将砒霜带泪放在葡萄上。
长平:合欢与君醉梦乡。
世显:碰杯共到夜台上。
长平:百花冠替代殓妆。
世显:驸马枷坟墓收藏。
长平:相拥抱。
世显:相偎傍。
合唱:双枝有树透露帝女香。
世显:帝女花,
长平:长伴有心郎。
合唱:夫妻死去树也同模样。
附:转贴内容
有部电影一直很喜欢,第一次看大概是十年前吧,此后也从未完完整整再看二遍,再加上时隔太久,很难说有多少客观独到的感悟,倒是里面有句台词印象深刻:千万别自认为是个天才,要知道,真正的天才结局通常两个,要么就像粤剧大师唐涤生那样,早逝,要么则像他师父南海十三郎,疯了。这部电影的名字,就叫《南海十三郎》。是个极好的故事——你晓得,台上痴男怨女悲欢离合,但凡涉及了“爱情”、“功名”或“无常”,终不会太坏——况且又是据实改编,真人真事。上面那段台词固然触目惊心危言耸听,但联想起傅雷评张时那句著名的偈言“奇迹在中国不算稀罕,大都没有好下场”,按照世俗的标准,倒也一语成谶,大体得当。
第一世,痴人正是十三郎

心声泪影女儿香,
燕归何处觅残塘。
红绡夜盗寒江雪,
痴人正是十三郎。
《寒江钓雪》是十三郎20岁那年为粤剧名伶薛觉先写的剧本的名字,他自此一炮而红,“南海十三郎”是他的艺名,他在1909年生于广东南海的一个士人世家,和变法维新的康有为是同乡,起初到港大学医,后痴迷粤剧,遂辍学。凡他所编写的剧本,无不高朋满座一票难求,他有着挥洒不尽的才华,年纪轻轻便达到人生顶峰,有着如樱花般团团盛放的名声,以及随之而来的玉盘金馔华彩风流。然而盛名之下,却是无法排遣的拔剑四顾的孤独,与无可名状的遗憾,他越发性情偏执,恃才傲物、自负自大,不近人情……再后来,抗战爆发,时局动荡,他的作品减产,收入骤降,有朋友救助接济他,被他挡蚊蝇臭虫般躲开;有人劝他改写一些略微世俗的东西以便再起东山,他听罢即与之割席断义不相往来;也有人劝他收敛脾气,免得树敌太多,他更是置若罔闻。他自此潦倒,而后索性疯了,游荡街头沦为乞丐,戏子薛觉先收留了他,被他逃走,侄女江少仪劝他信教,他拂袖而去,他住过寺庙,也住过精神病院,更多的时候是住在大街上,据说晚年曾有人见过他,是去警局报案,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,说有人偷走了他的一双鞋:“偷我左脚鞋的是汉奸,偷我右脚鞋的是走狗,我的鞋全都被他们偷光了!”
后来他便死了,在1984年的一个雪夜,倒毙街头,赤足,衣衫褴褛,身无长物,唯怀抱一卷《雪山白凤凰》图——据说只是一张白纸,上面写着雪山白凤凰这五个字而已。
世人对活着的艺术家没兴趣——十三郎死了,于是大家可以心安理得的感慨“质本洁来还洁去,强于污淖陷渠沟”,然而细想想,南海十三郎是真的不通世俗不近人情么?他只是不愿妥协,不肯降低标准罢了,所以与其说他是不见容于世,倒不如笑对他的癫狂,那里面有对世风的调戏嘲讽、也有对真我的任性坚持。曾经一度我耿耿于怀着张爱玲在美国的那间陋室,空荡荡的冰箱与吃剩的速冻食品,她没有车——那是加州,生活在车轮上的加州,距她家最近的超市在几公里外,而她有几双塑料的拖鞋——她没有车。这些年来,我却渐渐开始想象着她的坚持,她不是不曾身处物质的优越,她曾是如彼精细物化的海派女子,出身于一个青铜锈般的遗老家族,又生存在那么个金粉与腐烂并行的时代。至今仍有许多人套用着她的腔调写城市小说,在那里面缀满蓝金绸缎旗袍或者袅袅珐琅熏香炉,以及苍白的底色……然而晚年的她本人,却躲开了一切都市的,喧嚣的,世俗的,我不相信她是厌恶了物质的美丽,但显然在拜物与自我之间,她偏爱后者。
同样的,如果十三郎迎合了恶趣味,那就再不是他。
第二世:叹惜花者甘殉葬

南海十三郎的毕生并非完全的荒凉孤寂,至少他还有个知音唐涤生。比起十三郎,虚名对唐涤生从不曾辜负。十三郎的作品大多已散佚殆尽,而时至今日,唐涤生改编自元曲或清传奇的名剧如《紫钗记》、《再世红梅记》、《牡丹亭》等却仍不时上演。他的编剧古雅斯文,唱词端庄和韵,不生僻不低俗,我第一次听,是著名的《帝女花》,那次只是为了考据十三郎的生平,偶然点开了一个粤剧网站,不想某个剧目的唱段却突然自动播放出来,吓人一跳。本想立刻关掉,女旦却已开唱,“落花满天蔽月光……”就是这一句,我便如佛家所言之“入定”般怔住,停了手中工作,怕漏掉每个音调,它是那么美,有穿透力——不是每句唱白都能听懂,但宛转、熨贴,华丽而不奢靡,悲伤但有节制,我不知她唱的是什么故事,我不知她演的是谁,但我满眼里浮现的都是这样一个盛装华服的旧日女子,甩着长长的水袖起舞,犹疑的,不安的,绝望的,“叹惜花者甘殉葬,花烛夜,难为驸马饮砒霜……”而后加入了另个声部,成为男女的对唱,声音越发激动,越发哀伤,如渭水如秋风弥散开来,直至将歌者的声音吞没。
后来我才知道,这一段便是《帝女花》的最后一节:《香夭》——男女主人公,明末国破家亡的长平公主与驸马周世显,在婚宴上双双服毒自尽,以死殉国,“合欢与君醉梦乡,碰杯共对夜台上,百花冠替代殓装,驸马珈坟墓收藏。”那轨录音是70年代的版本,单薄粗糙,高音的地方甚至有些破音,不知透过多久旧时尘埃,才折射到今日耳膜。《帝女花》原著是清人黄韵珊,唐涤生将其编为粤剧,并在1957年搬上舞台,由名伶任剑辉和白雪仙分饰驸马、公主两角,大获成功,随后又屡次改拍成电影、电视剧。唐涤生自此成了粤剧泰斗,家喻户晓,在整个五十年代,他所编剧、导演或参与编曲的电影有八十余部,还在其中三部中客串了几个角色,半个世纪来凡有粤剧处必提唐涤生,他曾说过:“即便过了五十年、一百年,仍然还有人会记住,即使我死了,我的名我的戏,依然没有被人忘记。”——说到做到。
起初唐涤生前来拜师,南海十三郎是很倨傲的,言语挑衅,几番折辱,唐忍无可忍一走了之,却反被他留了下来。唐涤生虽是十三郎的徒弟,却仅比他小几岁,生于1917年,然而在他名满天下的50年代,十三郎已隐退多年,他们在战争中失散,没了联系,直到某一天,在酒馆相遇。十三郎转身要走,却被唐涤生紧紧拉住,他那浑浊的眼睛里,有光。
言谈之下,唐涤生拿出一张戏票,是《再世红梅记》的首场演出,“师父去把自己洗干净,一定要来!”十三郎一口回绝,说他压根不想见人,但那晚他竟真的来了,梳洗干净收拾妥当,而后他见到的徒弟唐涤生——可他是躺在担架上,用白布蒙着,被人抬出来的。唐突发脑溢血,倒在看台下,那是1959年9月14日,他死在次日凌晨,时年四十二岁。
“携书剑,滞京华。路有招贤黄榜挂,飘零空负盖世才华。老儒生,满腹牢骚话。科科落第居人下,处处长赊酒饭茶。问何日文章有价?混龙蛇,难分真与假。(《紫钗记》/唐涤生)” 一生执著于“文章有价”的唐涤生,天不假年,死在了戏院里,时人无不痛惜,然我却觉得,再没有比这更尽兴的剧作家了。而上面这段唱白,倒有几分像是世人为南海十三郎写就的注脚。
第三世 哀我一生一世寂寞,虚有其名,梦难成,债难清
到了张国荣这一世,是最可怜、可惜、可叹的。

99年11月23日晚,张国荣与汪明荃联袂献唱《帝女花 之 香夭》一折,博得满堂彩,这一段,如前所述,当年曾由粤剧名伶任剑辉与白雪仙首演,而这一晚,便是为了纪念任剑辉的逝世十周年。
有关任、白两位名伶与剧作家唐涤生的情感纠葛,以及唐离世后任白二人的微妙关系,坊间一直诸多猜测与流言,有传当年已有家室的唐涤生与白雪仙产生感情,又言任剑辉对唐心生倾慕,导致唐盍然辞世后这两位名伶都一度搁置剧团,封箱不唱,并自此终身未婚,同寝同食,相依相守,甚至盛传她们有超乎友谊的同性感情……几十年来香港有不少作者著书记述此事,白雪仙本人在任剑辉去世后也曾口述过自传(由女作家林燕妮笔录),透露了一些他们三人早年的掌故与细节,而前几年《南海十三郎》的导演杜国威则专门以此题材执导舞台剧《剑雪浮生》,将三人暧昧缠绵的多重关系精心诠释,可惜描写粗浅,失了真挚。
即使是不听粤剧,港人里也罕有不知任白者,这很大程度上都要归功于唐涤生和他那久演不衰的剧目。自任白二人组团“仙凤鸣”起,唐便为她们撰写剧本,1956年起更是专职成为该剧团成员,期间共改编剧本十余部,直至三年后死在《再世红梅记》首演的舞台下,这一度正是他创作的巅峰,谁能想象,最璀璨的烟花过后,竟是骤然的灰飞烟灭呢。他去世后,剧团也就此没落,最后一出戏,是任、白将唐涤生生前准备已久的剧目资料收集在一起,交与另位编剧家,集体完成的《白蛇传》。
这三个人之间,究竟发生过怎样的感情,许已湮灭于戏文背后再不为外界所知,但舞台上曾经华美的一幕幕演出,却记录了他们之间的情愫,倾注了他们对艺术的付出与追寻,而这一切,又以《帝女花》为极致。港人迈克后来在他所著的《姹紫嫣红开遍》中说:“(帝女花)是整个时代的精神粮食,凡得过它恩惠的,都心知肚明。”我深信此言,《帝女花》并不只是爱情的悲剧,也不只是王朝的灭亡,它是一种精神的殉葬,那精神包含着“侠”与“士”,所以才有驸马周世显的那一句“哀我一生一世寂寞,虚有其名,梦难成,债难清。”唯这样的民族,这样的文字,才诞生了这股精神,记述了这场华宴。
虽有任白二人珠玉在前,我个人却更喜欢70年代的龙梅版,有只如初见的好感,也有对后者气质扮相的偏爱,至于本章开始时提到张国荣与汪明荃的那个“客串版”,倒也颇值得一听。虽然汪是半个粤剧人,Leslie扮演驸马一角却唱得远比她好,不是身段、不是技法、也不是那些动作手势,而是那股真诚,暗含悲伤的唱腔,微蹙的双眉,以及流转盈盈又清朗坚定的目光,这不是玩票,是抛注全情的表演,是对一个逝去天才的致敬。
而其实谁又能说,张国荣本人,不是另一场天才的落幕呢。 写到这里不由想起,据说唐涤生脑溢血发作时,任白在台上演的是《再世红梅记》的第四幕“脱阱救裴”,在这一折中,有这样的唱段:“黄昏月已上蟾宫,夜来难续桥头梦,飘泊一身,怎分派两重痴爱?不如彩笔写新篇,也胜无聊怀旧燕,谁负此相如面目、宋玉身材?”
谁负此相如面目、宋玉身材?
(故事到这里,便讲完了。而在下一个街角,传奇其实仍在继续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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